为祭奠曹禺而作：如镝的绝响
宇宙在狂风暴雨中翻转
大地染上了一层鲜血
覆盖了鲜花和绿草的海洋
淹没了真实的世界
在混沌中夹杂着霹雳的响雷
电闪雷鸣劈伤了高高的楼房
愤怒的岩浆不绝的流淌
乌云包裹了大地、禾苗、青青的草
高楼、石头、水泥坍下来掩没了所有的人
也淹不了我的心中旺盛燃烧的火苗
洪水泛滥，暴雨像尖矛扎透我的背
我在嘶叫中奋力的挣扎
乘着一丝微末的气息向天呼吼：
你这残酷的老天
无边的陷阱 黑暗的坑
还要毁灭多少生机的性灵！
我要手执擎天大蠹的尖矛
刺破那阴霾昏聩的老天
把阳光普照在每一颗生命的灵魂！
雷从峡谷里滚响
我听见狂风怒吼
黑云从乌暗的天空猛压头顶
从云里垂下粘乎乎的东西
那是龙的尾？是龙的舌
像无数的钩，钩住我的眼睛，心，耳和我的手
地上喷出剧烈的火
烧死了生灵和契机
我的全身在燃烧
在一点点的化作浓烟
天在狰狞中嘲笑
好似魔鬼般的梦魇
连那壮硕无比的狮子和豹子
也在黑暗中撕扯着每一寸皮肤
莽原的每一颗草在哆嗦
在颤抖
在那硕大无比的掌下慢慢的湮灭
狰狞着的魔鬼一把按住我
让泥浆顺着我的全身蔓延
土塞住我的喉咙
它带着诱惑和威逼的讪笑：
来吧，做我的奴隶，
陪我一同享受这毁灭一切的快活！
我犹豫了：
不做天的奴隶
便要像一切手无缚鸡之力的绵羊
顺着阴暗的浊流随着腐烂的草
被那残酷的老天遗弃在氤氲着腐臭的牢房
我抓起一把乱石、几根破碎的树枝
扔进一个美丽的湖泊
清澈的湖水顿时变成腐臭的海洋
只浮出几个黑色的骷髅
我的手上
映出了鲜血的斑驳印记
老天兴奋地将我一把抓起
邪恶地拾起几支羚羊的骷髅
恶狠狠地塞进我的嘴里
让我吞咽下这精灵的遗体
我望着手上殷红的血迹
邪恶蔓延到我的心房、大脑和我的脚
交织在我通身的血液
我的灵魂深处发出震彻心肺的呐喊：
不，我不能成为它的犬羊，
毁灭这充满着天堂的梦的家乡！
翻然悔悟的痛苦从我的灵魂直射而出
由我的心发出高声的怒喊：
来吧，再狠狠折磨我吧！
大地震抖
银河散出一缕蓝色的光
我向天高喊：来吧，我不怕，你压不倒我！
你妄想我成为奴隶的帮凶，
你妄想把我改造成匪类的爪牙！
你不是龙，连一条毒蛇都不配，把戏吓不倒我！
我看到了太阳
圆圆的火球从地平线上升起！
太阳升起来了，把黑暗留在后面！
狰狞的面孔淡淡地隐去，
松开那长长指甲的手掌
我要向世界宣布：
我是人，不死的人，
阳光下有世界
自由和煦的风吹暖我
和一切万物生灵
我站起来了
因为我是阳光照着的自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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