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刀》：悲喜剧般的错谬

admin

生活难离错谬，或许生活最本质精华的一面还在于悲喜剧般的错谬本身。
男人、女人、男孩，他们的钩戈纵横与湖面驰骋都带着叱咤纠纷的意味。男孩相对于中产阶级夫妇首先是孱弱的，然而畏惧之中又带有几分轻狂与无畏，他来到他们的船上开始了桃色的纠缠和异质阶层元素的奔突。中产阶级夫妇的生活无聊、浅浮，男人不甚欢迎这个造次的来访者，而是数度以权威的船长身份显摆，而女人又相当于男孩的情人甚或是母亲，他们的内心都浸润了许多猜疑与不信任。人性考量的尺度来了，第二天男人戏谑般的将男孩的刀扔进水中，引起男孩的震怒，争执之中男孩落水。女人着急的寻觅男孩的踪迹，然而男人居然想把男孩的物品丢弃水中来一场人为的人间蒸发，女人厉声斥责男人的虚伪自私，而男人却说女人像个妓女。在男人下水寻找男孩的时间里，男孩游泳上船。女人给了男孩几个耳光，因为他曾欺骗他们说自己不会游泳。女人说男孩和男人本质上是一样的，又与男孩有了肉体上的缠绵，因为她其实相当喜欢男孩的莽撞无畏与羞涩。男孩最终上岸走了，男人听着女人的陈诉以为是她的有意开脱，于是驾车来到警察局投案自首。
男人的行径以及他叱责妻子的行为委实体现了中产阶级的虚伪和腐化。在与男孩数度的博弈之中，他希望自己占据绝对的主导权，而大权在握的感觉很快被男孩破坏，作为家长制的发起人对于生活质感的包揽——导致其对于男孩的闯入感觉糟糕极了，因为男孩在女人换衣服的时候曾经偷窥过女人。男人曾经也许也是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男孩，而男孩的明天也许就是这个腐化的资产阶级的伪善男人。
男人最终决定去警察局投案自首，因为他无法相信或者说不愿相信妻子承认自己红杏出墙的话。这伤害到男人的自尊。浪漫血腥与孤寂残忍相互渗透。中产阶级的夫妻关系有时往往如同肥皂泡一般容易破裂，夫妻之间相互仇恨相互虐杀成为名存实亡关系的一段逃不开的宿命。生活总是错谬的，罗曼波兰斯基正是根据小事之间的相互串联衬托以及遥相呼应，渲染出一个亦真亦幻的悲喜剧世界。
女人的立场是含混与复杂的，当丈夫像个父亲般压制男孩的时候，她将男孩维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而当男孩挑衅他们的时候，她又和男人站在一致对外的立场。在男孩被放逐进水中的时候，她又是男孩的坚定维护者，在男孩上岸的时候，她斥责他们是一样的，现出和“你们”不同的道德诉求。而当男孩最终吻了她的时候，她又卸下了道德小妇人的层层伪装，显露出内心渴望激情和超越的一面。
这个故事自始自终体现了罗曼波兰斯基强大的控制力，这是他的处女作，也是后面的影片难以望其项背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