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日本小说《瓦斯灯》：梦幻中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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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藏在大白天点亮了瓦斯灯，一个接一个地点亮了。他奔跑在瓦斯灯灯柱下，用点火棒点着火，仿佛用针线将瓦斯灯连成了一串。动作敏捷得令人惊叹，从背影却可以清晰地看出他老去的痕迹。”

十八年的信纸漂移的遗憾，由于一笔钱打散了惺惺相惜的爱人，就是贤惠昳丽的阿峰与习惯当小偷的安藏的青梅竹马的天涯羁旅人的无奈。为了免除贫困，阿峰嫁给了家境厚实并可以帮其还债解除困境的佳助，婚后其实甚是欢愉。而佳助除了喝了酒耍酒疯以外并无原则性的问题，却不幸入狱。“丈夫入狱后，每年一到风儿将河畔树木那刺鼻到恼人的气味吹来的时节，阿峰就会买回新的布料，为丈夫缝制衣衫。”

在阿峰与安藏的相处中，暗蕴了二者期间相互投契与浮花浪蕊的性灵相依。感情超越了兄妹与夫妻。阡陌纵横之间，来去之间重重叠叠，云中雾中不见天阶。沧海流枯浮世幻，尘世的年华与深度的梦幻中的一丝光亮，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嘶喊与悲情主义之间的流光浪漫，他们越是想从枷锁和泥泞中摆脱开来，却要承受世俗的败退，越是想要扭转悲戚的尺牍，越是发现虚无的存在与努力的徒劳。

作者曾说，“……记忆和想象里燃烧的火焰转移到稿纸上，让它在故事里燃烧。”满纸荒唐言而又绮靡了几多芳华缭乱，让人的情绪在燃烧的余烬中划出生命厚重的刻度，正是这种求而不得的欢喜寂寞煽动了潜在于内心深处的闺阁暗涌。风起云涌和难以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存在困难，困溺了一对瓦斯灯下伤心人的契约和山盟。锦书难托，一切都在道德与神魂的兜兜转转之际掀拾魔障般之后的细细温软。

阿峰为了感谢安藏平日里的关照，特意买了浴衣布料。连城三纪彦在灵魂的流动性，思想和意识的抛光时刻，显示木石前盟的泣鬼神与枝枝蔓蔓的情根深种。她可以察觉到指尖充溢着一种为佳助做浴衣时特有的欢欣，而又试图用每一针每一线填补与安藏不曾共度的岁月。人性活泼泼的生命力和《圣经》一般惬意的无上欢喜和爱的自如流淌，油脂香气是阿峰的流光暗换的浮世绘救赎，于是这份爱又除了觅知音之外的本能因循和随性销魂黯然。

又回到开端，“阿峰仰望街角处那曾经系过簪子的瓦斯灯，却看不出它是否也被点亮了，只有冬日的和煦阳光在玻璃灯罩上闪动着。其他的瓦斯灯也一样，在被安藏挨个点亮后，能看到的只有映照着岁末灰白色天空的玻璃灯罩。”

他们的生活虽然大起大落，但是却没有真正的青面獠牙的手筋脚筋的挑断。生活在无孔不入的缝隙间打转，圆舞曲是心头永久的美酒和璀璨，精神和灵照的向度让他们的情之匣中充溢了岁月静好下的迷影谍踪的悲欢。九曲星河，路途漫漫，也许他们的心经可以创造一段婚姻的伊始，也许，他们被生活的野心所恫吓而无从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