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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爱的窗口(阿尔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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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27 09:20:4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想要她的闪光花朵,她腋下悬附的闪光火山,尤其是她挺直的身体中心,那苦涩的胆囊熔岩。

还有一道眉毛拱顶,整个天空从其下经过。一个充满了强暴、诱拐、熔岩的真正天空;一个风暴狂怒的天空,简言之,是一个绝对神学的天空。这天空,似一矗立的拱,似末日的号角声,似醉梦的铁杉树,这天空被装入死亡的所有小药瓶,它是阿伯拉尔之上爱洛伊斯的天空,一个为爱自杀的天空,一个拥有爱情全部狂怒的天空。

这天空是抗议者的原罪,唯有忏悔才能克制,它压迫着神父们的良知,真正的神学之罪。

而我爱她。

她是一名女仆,在一家霍夫曼式的小旅店里,只是一个衣衫褴褛、邋里邋遢的女佣,一个邋里邋遢又不洗澡的女佣。她收拾盘子,清扫垃圾,整理床铺,打扫房间,抖了抖床上的遮棚,在她的阁楼的窗前褪去衣衫,如同霍夫曼故事里所有的女仆。当时,我睡在一张凄惨的床上,床垫每晚都会翘起,面对噩梦回潮中涌出的老鼠,它蜷成一团,而太阳升起它又变平整。我的床单,散发着烟草和停尸间的气味,而当我们集中精神闻嗅,这怡人又恶心的味道就弥漫我们的身体。简言之,这是爱欲学徒的真正床单。

我钻研一部长篇累牍、结结巴巴的论文,关于人类精神在其从未抵达的灵魂所穷竭的阈值上遭遇的失败。

但,比起万物的过度唯名论的一切幻象,那个女仆的想法更能吸引我。

我看见她,透过天空,透过我房间裂开的玻璃窗,透过她自己的眉毛,透过我所有古老情人的眼睛,透过我母亲的金色头发。

现在是新年前夜。雷鸣电闪,大雨将至,梦茧吟啼,池蛙呱鸣,简言之,夜正忙碌。

现在我必须找到一种接触现实的方法……接触万物的黑暗共振还不够,例如,去听火山说话,例如,把所预见的通奸的全部魅力授予我爱情的客体,或者,将它投入所有与爱的理念相关的恐怖、肮脏、淫秽、犯罪、欺诈。我只是不得不找到一个手段去直接地接近她,也就是,首先,跟她说话。

窗突然打开。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我看见一枚巨大的象棋棋子,反射着许多不可见的灯光。一些无身的脑袋跳起环舞,相互撞击,倒下,像九柱戏。有一个巨大的木头骑士,一个吗啡皇后,一座爱的城堡,一个即将到来的时代。霍夫曼的手移动棋子,每一个棋子说:不要去那里找她。而天使在天空中,拒绝扇动翅膀。我停下脚步,望着窗外,希望看到我心爱的小女仆。

就在房间上方,我发觉脚步即将完全踩碎行星的水晶。热情的叹息刺穿了楼板,而我听见某个柔美的东西猛然粉碎。这一刻,生世所有的碟盘摔落地面,世间所有餐馆的顾客、动身追求霍夫曼的小女仆。而女仆出现了,奔跑着,似被诅兜,然后是荒诞的修鞋匠皮埃尔马科奥尔朗经过,将独轮车推倒在路上。在他之后,霍夫曼来了,握着一把伞,然后阿希姆·同尔尼姆2来了,而后刘易斯横着走过来了。最后,大地打开,钱拉·德·奈瓦尔出现了。

他比其他人都要伟大。还有一个小人物,我。

“你没在做梦,提醒你,”奈瓦尔说道,“此外,这位是议事司铎刘易斯,他对此事略知一二。刘易斯,你是否敢持反对意见?”

“不,一切悉听白痴们的便。”

我觉得,他们都蠢,何必把他们视为伟大的作家呢。“所以你看,”奈瓦尔说,“这一切都有关联。你把她拌成凉菜,蘸着油来品尝,不要再三思量,去了她的皮,那女仆是我妻子。”

我认为,他甚至不知道词语的分量。

“原谅我,价值,词语的价值,”我的大脑轻声跟我说,似乎它对此也略知一二。

“闭嘴,大脑,”我说,“你还不够透亮。”霍夫曼对我说:让我们言归正传。我说:

“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跟她在一起,我不敢啊。”

“好吧,你不必害怕,”刘易斯答道,“你会转弯抹角地赢得她。”“转弯抹角,为何要这样呢?”我反问,“眼下,正是她,不断地穿过我的脑海。”

“但,我们跟你说了,爱情是离经叛道的,生活是误人歧途的,思想是转弯抹角的,一切都是不正当的。当你不再想着她时,你就拥有她了。”

听,上方。你听不到那柔软甲板的阴谋,那神奇的可塑星团的相遇吗?

我头痛欲裂。

我终于明白了,关键是她的乳房。我明白了,它们正在汇合。我的小女仆,她的胸部,呼出所有那些叹息。我还明白了,为了靠近我,她躺在了地板上。

雨一直下。

街上传来愚蠢难听的歌:

美人怀中躺繁缕咽得香(唱两遍)只因是比翼只因是连理美人怀中躺白鸽立廊上腋间汗淋漓难得心荡漾结出黄香李。

“蠢猪,”我吼道,站起来,“你们毁了爱情的精神。”街空荡荡。唯有月球继续其水一般的低吟。何种饰物最美好,何种珠宝最动人,何种杏仁最可口?

对此想法,我微微一笑。

“我不是魔鬼,如你所见! ”她告诉我。啊,不,她不是魔鬼。我的小女人在我怀里。“我渴望你,”我对她说,“渴望了这么久,这么久。”我们告别浸浸长夜。月球重新升上天空,霍夫曼躲进他的地窖,所有餐馆老板关上了他们的店门,除了爱情,什么也没有:披着大衣的爱洛伊斯,戴着三重冕的阿伯拉尔,缠着蜂蛇的埃及艳后,所有阴影的舌头,所有疯癫的星辰。爱,似海,似罪,似生,似死。

爱在拱廊下,爱在水池中,爱在床第间,爱似常春藤,爱似怒潮汹涌。

爱似传说般伟大,爱似艺术,爱似存在的一切。

这一切都在如此娇小的女人体内,在如此干瘪的心脏里,在如此有限的精神中,但我的爱,为我俩而思考。

从深不可测的迷醉底部,一位画师捕捉到突然绝望的晕眩。但夜晚,无比可爱。所有学徒返回他们的房间,艺术家画完他的柏枝。末日之光越来越弥漫我的思想。

不久,只有巨大的冰山遗留,冰山上金发悬荡。

(1925年,《欧罗巴杂志》,第2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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