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桥·人文]一条河，一条路|张晓玉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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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淮河来自古运河，穿城而过。沉默的岸，优雅的柳，古朴的小桥，都来历不凡。埠头清闲，巷道清净，炊烟清欢，哪一家住过芸娘？

小秦淮河两岸，曾经写下古城最繁华的篇章，商贾云集，市声鼎沸，街肆挨着店铺，歌馆连着茶楼，也是一处销金地。

明代诗人林章对扬州的神往随着流水而来：“不知建业秦淮水，送到扬州第几桥？”是的，当年的河上有十座小桥呢，每一座桥都是风景，每一座都有绮梦，诗人难以取舍。有多少人走过这些桥，董仲舒、石涛、王士祯、金农、郑板桥？他们的身影纷纷远去，但故事还在，佳话还在，有的旧迹正在修复。

漫步小秦淮河，两岸景观成带，一路砖石地坪，一路精致漏窗，一路小亭花园，一路鸟语花香。流水无言，滋润着枕河人家。小秦淮河流到了北头，流出了东廊西亭，流出了一座曲桥斜斜穿过，流出叠石瀑布飞流直下，流出了古典韵味的园林景观，与旁边的古桥，与远处的冶春茅草屋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工笔画，很扬州，很江南，很抒情。

到此，小秦淮河畔走上盐阜路，绿杨城郭，衣香人影，皆成诗。

一路万千树荫，也是万千绿云，掩映着星罗棋布的风景名胜。史公祠、个园、天宁寺、御马头、冶春园、卷石洞天、西园曲水、乾隆水上游览线……景点有的已经两千多年，有的几百年，最近的也有两百年，都是古城的文化精粹，还是古城的精神脊梁。古城从哪里走来，古城有哪些悲欢，你牵手时光慢慢走，听它们打开册页细细说。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的叔叔从美国回来探亲。他是建筑工程师，特别注意观察这些内涵丰富的建筑物以及与之相得益彰的景观，当他走到盐阜路，惊呼太美了，但是他记不起来这个地方。

我告诉他，这里原来是扬州的城墙，现在修成了盐阜路；政府扮靓了护城河，复修了古建筑。

他想起来了，脱口而出：“北郭清溪一带流，红桥风物眼中秋，绿杨城郭是扬州。”他特地解释，这是清代著名诗人王士祯的词。小时候读的书，他还记得啊！不，这与记性无关，故土人，故土物，故土事，故土的文化和历史，流淌在每一个游子的血脉里，永生不会丢不会忘。

如今盐阜路又增加了一些新景点，巧了，我路过，遇到仙次元开街了！开放式的园林街区开街了！从园到元做二次元，从冶春外延到古城内涵做复合空间，以林间河畔、时尚情节、光影夜游……拥抱年轻人，牵手老年人，可读可看可玩可游可想念。

再向西走，就是红桥修禊旧地了。修禊，源于周代三月三上巳节的沐浴踏青，到了康熙元年上巳节这天，在扬州任推官的王士祯聚集诸多名士于红桥畔，举行盛大诗歌活动，击钵赋诗，游宴不息，风流绝世，余响及今。前些年，诗会重燃，中外诗人纷至沓来，执兰沾汤，低吟高咏，盛事重现。众诗人登上画舫，堤岸一路桃柳一路江南，红桥在退，修禊在进，诗歌在升……

一条小秦淮河，一条盐阜路，给你美，给你诗，风雅古城，青春焕发。（张晓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