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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西宫》:撕开权力后面的遮羞布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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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3-28 20:40:5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东宫西宫》:撕开权力后面的遮羞布ZT
http://www.qh505.com/blog/post/995.html


『读·者』 @图书馆> 《东宫西宫》:撕开权力后面的遮羞布


——你丫有病!
——我没病,我是同性恋,我爱你,这就是爱情。

那是1996年,那一年,王小波还没有猝死,那一年,王小波妻子李银河的《同性恋亚文化》还没有出版,张元完成了他的电影《东宫西宫》,作家阿兰双手戴着镣铐,对着警察史小军说。这部同性恋题材的影片又一次把镜头对准当代中国社会的边缘人和地下文化。当初张元的设想是要拍一部类似以往作品的纪实电影,对同性恋群落的原生状态作一次全景式的描绘。这个意图也体现在片名上面:北京同性恋者的语汇中,“东宫”、“西宫”指的是两处著名的同性恋聚会场所——天安门东西两侧劳动人民文化宫和中山公园内的公厕。这个题目准确地概括了中国同性恋亚文化的“公厕特性”。然而,作家王小波参与编剧后,全景图变成了“二人转”:警察与同性恋者,审问和坦白,较量和交流。

而那一年,这部电影却遭到了禁映。这样的遭遇恰好可以作为中国社会对于同性恋现象发展轨迹的坐标,1996年以前曾出现过依照刑法中“流氓罪”条文将同性性行为者判刑的案例,而1996年的新刑法对流氓罪的内容给予了更为明确的解释,其中并不包括同性性行为。同性恋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被非罪化不是《东宫西宫》的功劳,但是它却在艺术层面隐晦地表达了同性恋必须走从“犯罪”到“宽容”的转变之路。警察史小军似乎就是这样一个标本,渐渐在交流中仿佛成为作家阿兰设置在小说和现实中的一个人物,轻易纳入了他的世界中。

夜色的公园里,阿兰一直在等待,一方面是在等待那些同性恋者,一方面却在等待警察史小军的到来,这仿佛是个二元悖论,警察代表的权力可以把同性恋者当成是“流氓”,当成社会渣滓,但是史小军所代表的警察却是阿兰内心及其渴望的另一种欲望。在警察看来,夜幕中的种种行为都是不耻的,都是违反社会公德,所以他们会骂,会让他们自己掌嘴巴,也会把他们带进来审讯,社会道德似乎一直以来都把他们当成是生活在社会背面的一个群体。福柯在《性史·性反常的根植》里认为,权力机构和公众心理二者具有串通一气的针对个人的窥淫癖。权力机构为了最终剿灭“性反常”(同性恋),首先需要将它暴露,这通过对个人的提审得以实现。听者(权威的持有者)和坦白者在审讯的过程中同时获得了性兴奋。警察史小军在审问阿兰时喜欢透过镜子、屏风、蚊帐,从背后、窗外等隐秘处观察阿兰,明显具有观淫的意味。


《东宫西宫》电影海报
但似乎,在这样的对立中,史小军显然是作为一个被动者出现的,当第一次抓获阿兰的时候,阿兰冷不防亲了一口,史小军怔怔地站在那里,而对于阿兰一开始在公园里的拥抱接吻这些“夜晚的语言”,史小军一直是反感而排斥的,或者说,在最初阶段,史小军是作为权力机构站在阿兰的反面,他时而和善,时而暴戾,完全把阿兰当成是一个必须处理的贱人。但是慢慢的,在夜晚的对话中,史小军却不由自主地进入了阿兰的故事中心。在这之前,阿兰寄给史小军一本书,扉页上印着:“献给我的爱人"。而在夜晚,阿兰无非是把那本书里的故事进行了再次的叙述和虚构,呈现了一个“屈辱、肉麻”的生活,带着史小军进入另一个情感世界。

我一直不了解同性恋者的心理状态,就像史小军,一开始总是带着社会的偏见,而阿兰似乎要把一切都解构掉,都颠覆掉。在阿兰的世界里,我们可以看到两个人物对他性格的影响,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女同学“公共汽车”。小时候的阿兰生活中只有两种声音:母亲缝纫机的声音和整点敲响的钟声,他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吃着奶,家庭的影响使他缺乏独立的成长意识,“也许不生下来到好些”,弗洛伊德派的学者认为,同性恋应归因于儿童时期的压力,特别是一个强势、过度保护的母亲配上一个软弱、无力而又有敌意的父亲,会使得男孩缺乏对男性形象的适当认同。而女同学“公共汽车”则是打开了他少年内心的那扇窗,一袭白衣,大眼睛,漂亮,渐渐成为他意淫的对象。但是后来母亲改嫁,“公共汽车”被抓走,这两个女性的突然失去可以看做是原先稳固的二元关系被打破,男女平衡的性结构被颠覆,在这样的失衡中,阿兰的性取向被改变,慢慢成为别人的“女性”,遭强奸,蚊帐下的肉体在雷电交加中变成一个性符号。

阿兰的经历必然遭到社会的唾弃和谩骂,可以说他的同性恋生活并没有尊严,“让警察把你抓进去”变成社会对他的恐吓,但是阿兰身上似乎正沸腾着一种血液,这句话让他充满了无限快感,或者对他来说,警察是一种至上的权力,也是直接对他的生活定性的人群,所以他要社会认同就必须颠覆警察的认知,颠覆权力的压制。我们可以明显感受到阿兰心中的这种颠覆欲望,影片几次插入了昆曲的片段,一个古代的女贼,被衙役用锁链扣住了脖子和双手,在漫天飞雪中踉踉跄跄地行走。“死囚爱刽子手,女贼爱衙役,我们爱你们。除了这个还有什么选择?”阿兰一直认为,衙役把女囚“交出去”和“留给自己”正是现实中权力处理的两种结果,而衙役选择的后者,其实是把女囚当成了自己欲望满足的一种手段,“残酷,快意,像玉兰花苞,被冰冷的铁索束缚着”,这让阿兰无比兴奋,“可以是仙女,也可以是荡妇;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二元对立完全被解构,“只剩下纯洁和楚楚动人”,在阿兰看来,这样的颠覆就是趋向于一种最大可能的认同,善与恶被消灭,权利和奴役被消灭。

而这些故事在夜晚又进入了史小军的世界里,阿兰娓娓道来,不时地挑逗史小军,在暴力渐渐失去作用的时候,史小军仿佛看到了权力的消解,看到了自己人性中另外的一面,他甚至开始手足无措,他解开了阿兰身上的镣铐,放他回家,当阿兰深情地对他说“我爱你”的时候,史小军已经完全不能区别自己是现实中的人还是故事中的人,当阿兰穿上女人的装束的时候,史小军已经无处可逃了,尽管他最后还是在反抗,在运用权力的最后工具,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对他来说,这个夜晚已经把现实完全融化了,他反倒成了一个弱势者,权力已经荡然无存,而现实的压迫让他满脸困惑,原本弱势者对权力的反控制达到了极致。仿佛有病的不是同性恋,而是权力,和权力后面的那层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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