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张玉玲——品读张玉玲小小说ZT

萱烁言叶

文学作品的属性是什么，是商品。文学作品最终是要有大众来消费的，文学作品同商品一样具有价值和使用价值。文学作品的价值是作家凝聚在作品中的个人劳动，文学作品的使用价值是它能满足读者某种精神需求。既然文学作品也是商品，它就有买方和卖方。没有哪样商品会满足全世界人民的需要，也就是说不可能全人类都去喜欢一种商品。不论哪一种商品都只是针对某一类消费人群的，不同的是消费人群的众与寡而已。文学作品也同样如此，没有哪一篇（部）作品能够让所有的人都喜欢。由此说来，张玉玲的小小说作品的受众不是普天下广大读者，她的作品是给特定的人群阅读的，她的作品是满足小众人群的，或者说张玉玲是属于小资类的写作，她的读者群也大概多限于此。
张玉玲的小小说作品的背景几乎全部发生在都市。她故事中的人物生活的场所在咖啡厅，在酒吧，在湖边，在喧闹的舞厅，在花前月下。她笔下的故事几乎都是风花雪月才子佳人，每篇作品里都有个他和她的缱绻纠缠的情感经历。《风的感觉》中的左一和若子几乎只是一面之交，却让左一感觉到了记忆中某个画面的轻风拂面，让他记忆起一个逝去的喜欢百合花的姑娘；《寻找我的情人》题目很是吸引人，故事其实很平淡，我约会一个心仪的女子，当我看到清高婉丽的女人也同从前认识的那些势力庸俗的女人一样，喜好的是我出手阔绰一掷千金，我有了隐隐的心痛。但是，女人留下的纸条和钱，表明女人只是想在情人节收到一份礼物而已，即便这个礼物是自己买的，只要是男人送的就行。读张玉玲的小说是需要静心的。一本书，一曲音乐，一杯茶，一个安静的闲暇时光。这类小资的生活圈子也是社会的一个缩影。看似悠闲优雅的小资们同样有解不开的哀怨情怀，拍不掉的残情酷意，吹不散的缕缕牵挂。他们的故事同样凄美绝伦。这类题材也约定了她的作品受众面的倾向。
张玉玲似乎在颠覆小说创作的基本元素，故事。小说就是在讲故事，而且要讲的文雅一些。但是张玉玲的小说里许多篇幅没有故事，或者说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许多的作品只切入一个故事的片段，便在这片段的局限里弥漫情绪，触摸感觉。她在用感觉写小说，抑或她在小说里写感觉。翻阅她的作品，你可以读到许多她的感觉：风的感觉——对逝去恋人的情景思念；雨的感觉——对繁茂逐渐枯萎的哀叹；咖啡的感觉——对生活多舛的淡淡消融；花的感觉——对美景不再显现的忧虑；月的感觉——寻觅纯真向往的朦胧；男人的感觉——成功与失败的伟岸；女人的感觉——柔弱与坚韧的集合；情人的感觉——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纠葛；等候的感觉——虚无缥缈后的无味烟灰；邂逅的感觉——惊艳一瞥的最终释怀；恋人的感觉——似是而非的默默遥望的模糊方向；舞的感觉——在如云似烟似梦如幻的仿真世界里跳跃……读她的小说，即便是没有或者缺少故事的铺垫，依然让你爱不释手，情不自禁。那是被她真情真实的感觉牵引了。
张玉玲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似乎面对社会还有些惶恐和略微的不安。她好像更愿意把自己包裹起来，静悄悄地坐在房间的一隅观察来来往往的过客，揣摩也包裹在他们内心深处的积郁和不安。在她的作品里没有坏的男人和坏的女人，她的语言里没有尖刻砥砺，她甚至不愿用话语去伤害作品里过分的男人或女人。她很包容，很宽厚。即便是爱之切切，恨之悠悠，她也不把主观意识强加到作品中的人物头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都有自己对世界的态度，作家不能用笔墨去束缚人物，胁迫人物去表现自己的观念。因此，读张玉玲的小说，你的心是自由的，作品中的人物是自由的，也可以体会到作家的怜悯博爱之意。她目前的状态就是读书、写自己喜欢的文字、做梦的同时向往着一切美好。
张玉玲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我猜想，在许多的篇幅写作中，她可能已经被作品的人物先把自己折腾的伤感涕零了。她总是想用自己的手去抚平文中主人的伤感和创伤。她总是试图相信世间的一切美好，哪怕是用假象掩盖的美好她也真情地去呵护。《一帘风月闲》中的左拉是个表面让人羡慕，夫妻恩爱只是逢场作戏，或者是妻子左拉不想也不愿意捅破男人那一层假善的面膜，把夫妻恩爱秀得暖暖情长。尽管好友木木捅破了窗户纸，左拉的男人只是在木木那里吃软饭，可是作者依然想保留他们夜晚那暖暖的假意的美好。在《红落满晨》《请别告诉我》《做一朵烟花》等篇幅里，作者抒发的对真善美的洋溢，也是如和风细雨般飘然撒落，熨帖自然不做作，却能揣摩到她善良心地的如玉质感。
张玉玲喜欢安静，我感觉她的行文走笔更像在午后徜徉。是否上午的阳光太张扬，不可一世的霸道和蛮不讲理，总是想把一切美好都占尽还矫情做作；是否晌午的阳光又感觉太刺眼太挑剔，对什么都不满意，其实只是个短时间的过渡却不忘狠狠地恶上一把，让人有种厌倦了的紧张；是否夕阳虽然美，但太惨烈太喋血，总是那种苦苦的挣扎哀天忧地孤凄苍凉又无可奈何的凝重；因而她喜好午后阳光的温和恬静，超凡脱俗稳重而淡泊。张玉玲在午后阳光营造的氛围中可以尽情的舒展内心的羁绊，排遣郁郁而行的独语寂寞，舒笔淡定的人间世事沧桑。
张玉玲是小小说婉约派的传承者。她的婉约风格已经不仅仅是文字表面的委婉华丽，情节设计的哀怨悠长，而是在立意上的飘渺空灵和创作意象的心灵感悟。这种空灵你摸不到抓不住，却能够用心去感觉。这种感觉，舒服。（刘建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