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围的夜与雾》:千疮百孔的孤惘残局 在此部剧中,香港身份的熨帖光华业已不再,以近乎疲软的社会价值观的存在,揭示了一段撼人心魄的人伦惨剧。收拾?如何收拾精神的千疮百孔的孤惘残局? 王晓玲和李森,承载着内地灰姑娘和香港平民的文化符号,一个是瘦而单薄,极有风韵——来自四川的疲惫隐忍的青楼女;一个是惧怕前妻,一身汗臭味——来自香港天水围的暴躁惕厉的装修工。他们之间的相知相识本来就有很大的恍惚、猜疑与迷惘的成分,道德心绪酿造的信任危机,很快于顷刻间倒塌并原形毕露,李森认为妻子皮相下蕴涵着卑鄙与惬意,不忠与疯狂。 信任危机导致的生发酝酿的残篇就此发端。神经质的懒汉作风让李森为了琐细而家暴,王晓玲黯然地去了两次收容所。在一张社工、警署、管理员失职失策交织而成的天罗密网之间,王晓玲的苟且偷生折射出几缕酷暑中的严寒的况味。 高标的道德长城无法解救她的困厄于水火,自身的漂移软弱、稚气可掬和麻木不仁才是导致气势汹汹的造次的场所。性欲、统治欲、对占有和欺骗的极度喜爱,李森天性中的暴虐和阴沉被夜与雾的弥漫交加扩大化,而不复相逢伊始甜美和煦的笑容。 浮夸和诱导才是李森作为施暴者的灵魂本质,游手好闲、刻意的威权和伪装亦是浮生六记中的一脉钩戈,将稚弱生命于魔掌中毁损——不过是一个迟早的问题。 暮鼓晨钟,李森终于在修葺了王晓玲老家的房屋,强暴了王晓玲的亲生妹妹,和一系列家暴性虐的难以言明的行径之后选择了屠杀妻女。污淖陷渠沟,他的体内的道德认可建筑于对王晓玲一家的施恩望报之上,逻辑性和理性的不复存在导致他的内心充斥在大杂烩的愿景之中,怨侑和刻薄寡恩让他的行踪倾向于迷狂。 何其臃肿市侩的强权本能,颠覆了清明自若的认知,自以为生活已逼仄到无路可走的人以最原蛮的血性绞杀了三个孤苦飘摇的生命,还继续捏造着莫须有的谎言,声称是妻子杀害两个女儿之后自杀。他意欲掠夺这一分话语权,然而却被自残的刀凌迟了自己的生命。 点与线的嬗变。驳杂其间的是力的本能,其自我高估的后果是玷污的美的呈现。肤浅是李森安身立命的根基,职业生涯归属的无能才是导致他灵魂失常的范本,戮力践行的是践踏生命的行为准则,荒诞和悖谬形成了统合其心智的倥偬,他的不断的揣测和怀疑构建了一个炼狱般的世界,那苛苦的灼热最终覆灭了其自身。 如果说王晓玲的父母、妹妹们代表了一种脆弱的、苟合的农耕文明,新式的生存法则并未动摇原本单薄的生存根基,是以放纵了流氓顽痞的行为,他们在品味彻骨哀凉的同时,是否会产生新的价值观倾向性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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