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欲望的主体意识——记增村保造《刺青》 恶魔主义之花飞扬的质性生命得以绽放。 与情人真介私奔的当铺老板之女乙野,辗转沟壑被卖做艺妓,从此生涯浸润了斑驳的血污,背部被纹上了蜘蛛刺青,吞噬自我离魂的孤傲,鞭挞无良男性的丑恶与浮薄。 诓骗引诱客官杀妻,许以嫁娶的诺言,当她的心智一脉被魔魇的权衡渗透之时,又撺掇真介杀害客官,她的运命始终与蜘蛛刺青的徘徊踯躅相勾连,心绪业已不属茉莉香片的清馨范畴,而将恣意的爱与恨闪燃到奔突行止的极致。 谁愿弃丽质天生态?倔强刚毅如斯,媚感波动之中数度引诱真介杀人,而其在肉欲的排山倒海当中苟合嬗变,将男权世界的道德礼法弃置于无物,以色相骗取高额金钱,颠簸摇动的是商品灵魂的躁动。 乙野杀了真介。因为真介自感无法苟活于世,由于乙野的汪洋恣肆的情爱让其不知所措的情意综。趁着真介犹疑委婉的一刹那,乙野反将匕首刺向真介的肚腹,曾经的山盟海誓顿时化为灰烬,而于现世浮沉的任性旁突充斥其间。 最终乙野死于为自己纹身刺青的手艺人之手。乙野的全部触类旁通的智性,对于传统道德的反叛和解构,都可以归于恶魔主义的恣肆张扬,牡丹应与艳色同盛,她的崎岖的心路和造就的潸然不仅仅是一介女权主义的孤本,她是真实的,不屈从苟活于世的,毕竟也曾仰望盛世的篝火与阑干,天涯海角的铭誓与拒绝了垢化的详实。 乙野对于杀真介也是不后悔的。因为她在情欲的翻腾之间早已对男女之情事洞若观火,对于男子的不屑让其看穿了情爱之后的空乏厌倦,道德既然毁侮她,她也在顷刻之间毁灭了道德的真意和婉约的箴言,生命哲学的意蕴跃然纸上,谷崎润一郎的魔性之火焰将噩梦般的燃烧以逸丽的流光方式酝酿其中。 于乙野而言,最珍贵者莫过于自身的性命与性感斑斓的妩媚。瀚漫樱花,连绵海涛,如炽如怒,想要改善固化的运命就必当将充盈的个体生命打至一脉穷图匕现。 妖硕的风华让其担当其灵性和果敢的教化。她的奇特在于将蜘蛛刺青的瑰丽可怖与自身于现世的怒火交织,杜鹃啼血而丝毫未有怯懦委蛇于固化,她对于自由的祭礼让她如同火凤凰一般硕硕其华。 恶性只属于强者和具有美德的人,因为卑微的行为只属于屈从者。疮疤和颠簸不能让她对现实投降,只以倒戈相向的方式将命途的不公打入心念斑斑的骷髅式,并将不造作的言语发挥到人性自由层面的至高处,而所有的守旧的道德主义者的喟叹永远也无法窥探其异怖心理,她的心态与她的执着固然扭曲,但其凄异的本质正是在于一身爱好是天然的守候。 此情可待成追忆,乙野的愤世波涛燃烧着灼灼的意念力,将其小儿女的戚戚然与回环往复的啁啾全然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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