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薄月,清露如霜——记日本电影《手纸》 一分一秒,光阴与时间的流动性和不可复制性,衍化成一阵阵凄离的怅然。 为了弟弟的学费拼命工作的哥哥,结果劳动过度伤了腰,工作也丢了,然后,命运的曙光并没有产生呵护的效应,沉溺在硝烟和发了炎的苦楚绝境中的哥哥入室盗窃,最终不慎杀人。 哥哥在监狱的无期徒刑让弟弟成为一个淡漠的人,抑郁天然的愁苦流泻在原本不屈不挠的眉间。 说相声时的那些迎合的摇摆,与并不桀骜的笑容刻写着生活运命的颠簸辛酸。 对相声的自尊却也让他不阿世,不媚俗,秉持一抹刚毅奇特的幽灵般的清高。 社会上的信誉,门第的差池,指定的对象成为心心相印童话之外的必杀技,囊括了杀死生命酿造灵魂罪愆的意识。 罪犯的家人也是罪犯,何等的世故和残忍,被迫辞职的他心底里的情苦和血泪,意欲生发衍化一场爆棚和逃离。 婚姻的事需要铺就,不是光喜欢就可以成人之美的,角力场的魂牵梦萦跨不过现实的铁壁高墙。 服刑的哥哥寄来的明信片粉碎了原本水到渠成的婚事,与那些幻梦般的时代倾城。 潦倒和一无所有占据了他的虚空。 长剑星矢,但愿能挑尽世间的势利和污浊,那些罪恶凄迷的淋漓,原始的梦魇。 讽刺意味的是,富家女友被长贯而过的盗窃犯偷取了包,就像被哥哥残忍的杀死的受害人一样,像一场异化的戏仿。 他的存在让人惴惴不安,甚而不寒而栗,时代的忌惮和对于轻狂的惩治放逐了他,精神的个体。 凌乱和悖反占据了他的身和心,一通乱砸以报复充满咸湿和精神洁癖——并无从体恤的现世。 由于人事变动被调职——就像做了理所当然的事。只要哥哥的存在,他的人生和性命就会落空,沦陷在杳杳渺渺的愤世囹圄中。 排斥接近罪的这种行为对于普通人性而言极其正常,出于正当的自我保护本能,如今的苦人伦的浮沉也是哥哥留下的罪。 呜咽和悲戚显示着醉琉璃对于人间歧视的抗拒,他遂决定和哥哥断绝关系,独行侠的生存态势能增益他的刚健沉稳。 女友由美子说,信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抛弃了东躲西藏四分五裂,他又获得了妥帖的价值自信。 晃动的缘分最终尘埃落定,而爱之结晶美纪面对人群闪烁的躲避——目光中充满了心智的迷离。 美纪是杀人犯的孩子么?谣言并不能止于智者,那些离乱的伤疤和创痛让他们一家成为悲惨世界的主人公。 由美子说,无论如何,都不能逃避,堂堂的走在路中央。然而谁来安慰他们被杀伐侵蚀入骨的本质抑郁和贲张? 为何不能享受现世的温存和委婉,情致的高迈和旷达?免于罪孽和苛苦生涯的放逐,成为一介微星与迷蒙的幻梦。 他来到哥哥生发罪愆的受害者家,死者的儿子不接受他的照顾,却出示了哥哥为了赎罪而寄来的信。六年从未间断的信,信是哥哥的心情。 罪孽的本质是继续犯罪,然而深明大义的死者儿子意欲放弃仇恨,将抑郁和愁苦淡入洪荒一线中。 都成了兄弟,也没办法把哥哥当垃圾丢了,没办法了,就一直是他的哥哥,像电池一样是不可换的哥哥。相声的台词表达了一种不可一世的峻厉昂然。 涕泪交加的哥哥,清泪涟涟零如雨,丝雾斑斑泣空灵。 阡陌纵横,哥哥的脚步更加沉稳,一家三口的态势更加清癯和雍容。 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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