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女性 想写一篇关于女性的东西。 前些天听到有位被私底下戏称为袭人的同学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男子,那么女子辄可完全不用梳妆打扮,甚至一丝不挂也无甚不雅;旁边一位甚为冷静理性且行事较为独立的女性亦连连称是,委实让人骇然不已。依在下愚见,首先此二位女性同胞似乎甚无思考假设的思想头脑,以至于犯了不可饶恕的逻辑性错误。因为假设世界上没有男人这种动物,那么划定范围界限的女人的女字也得一笔勾销,这样在一个仅有女性高等动物的社会范围圈内,就只有人的概念了,人包括了所有的女性。在这个集聚了所有女性自由人的社会当中,人们由于某种固定的契约而形成了固定的生存方式和联合原则,必然会自发性要求推动整个世界文明的发展以满足自身的经济文化需求,哪怕这种文明缺乏了双向性的气质,而导致工业化道路的不畅,或是政治领域人才的相对匮乏,因为大多数女性对于政治都有一种近乎天性的本能反感。我们可以建设一个更为和谐温馨、充满温情、向往天然、少有厮杀等功利场上恶斗的世界。整个世界会变成另外一种模样,无论处于一种什么类型的态势,只要有人的存在就必当总体上有若势如破竹之势推动它发展。当然也就绝对不会轻易有那种褪尽衣履的表现(当然也不排除那种癫狂病者失去控制的表现),更无所谓不用梳妆打扮之说了,天性趋向于性灵的爱美不会使女性们的眼光仅停留在衣食温饱之上,确立更为先进更为符合人性正常需要的文明形式始终是人类组合发展的整体趋势。更因为没有男性这一毒害女性心灵动物的存在,女性不会把生命荒废在费尽心机,把自己打造成贤良淑女或是红粉佳人,以至勾心斗角抢人男友展现魅力这类狗苟蝇营之事上。所以本人认为,此二位女性不仅无甚推断想象力,而且对于美对于文明的理解甚为浅陋低俗,把女性的真善美的向往追求仅仅停留在附和男权社会这一无比低级的层次上,是对女性自身价值的削弱和莫大侮辱。在下的区区推断论证过程当然不够严密,假设的前提条件当然是人类的生育繁衍仅靠女性本身,除去生物医学理论不谈,到时候同性恋的泛滥也必将成为一大弊病,于是这个超级荒谬的假设也化为扯淡。无怨两性正常社会中的无盐嫫母们倒是更容易免于人间欢爱的偷袭,有着弃绝尘寰的轻佻决绝了。 不知袭人同学是否言情小说看多了,还是与男性交往过密,以至对男性龌龊心理了如指掌,把女性的价值仅看做附庸于男性得到男权社会的赞赏认同,绵羊道德奴性甚是不轻,真真不愧这个名儿,可以和尤二姐同学开个女性专栏,专门训导女性同胞如何从妇女解放运动中解放出来,回归家庭,再扮做小鸟依人状撒娇谄媚扑向男子宽阔的怀抱,更以宝钗同学做最高名誉顾问,身体力行怎样做个为小家庭利益做长远计较的温柔体贴的好女人。相比之下我们的黛玉同学、晴雯同学以及尤三姐同学,都简直要跪地拜师,叹三声世道难移唯有降心顺俗了。娜拉同学若是不愿自毁堕落,受了这等奴化意旨逢迎哲学教化,必然回去做海尔茂的洋娃娃了。五四先贤见状恐怕也苦笑三声哈哈哈,感叹当初以民主进步酿造实质上的后退了。先进的近代思想意识不适应落后的现代女性受到流俗钝化的思想观念,如同先进的生产关系不能适应落后的生产力发展一样,社会主义全盘公有化也要彻底崩溃了。 扯了那么多,我真正想说的是,现代人的女性观一代不如一代,整体呈现固步自封或者说倒退状态,千百年来男权社会根深蒂固的思想价值观念如同毒瘤一般,钳制了女性自由的心灵和健康舒展的人性发展,我们当代的影视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籍无不在宣传一种女性弱智主义和犬儒服从主义,那些社会主义制度下的俗男子们试图用种种变相方式警告女性在世界上所处的地位,以隐性的说教,企图让女性丧失独立的人格和精神侏儒化,就那若干年前的《渴望》来说,该剧播映之后就有许多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跳出来,英勇壮烈的宣称自己愿意为家庭为丈夫做出种种牺牲,其实只是中了男权社会设下的卑劣圈套罢了,拙劣甚至恶俗。 自古以来,女性实现自我价值的方式就是如此封闭狭窄。杜十娘一个如此有灵魂尊严的女子居然为了一个委琐懦弱的李甲跳海结束自己的年轻生命,这固然是传统价值取向和女性当时的卑微地位所导致,可是她们思索过没有,实现生命的方式惟有靠附庸男子获得?在认清一个男子灵魂的阴暗龌龊本质后,为何不能走其他道路换一种全新的生活?有无经济能力暂且不说,为何不能以恩断情绝、甚至对情人不屑一顾的态度来显示独立心灵的壮美与崇高?可见,几千年来的女性在漫长的时间中形成了——以男性为中心,以依附为生存方式来保证自己不被男权社会抛弃。女性文学、女性舞蹈音乐在古代更多的是一种取悦献媚的形态出现在女性的生活中,女性学诗作文、长袖善舞、婉转歌喉往往不是出于对艺术本身爱好的心灵要求,而是巩固自己在男权社会中地位的一种手段,如此,人格如何独立,艺术如何真正发展,心灵如何真正健全?卓文君当年作《白头吟》,司马先生便不娶姨太太,可见女性文艺的追求很多时候也只是作为自身防护手段的。卓文君很高明,知晓哀婉决绝文字对于司马才子的震撼力,懂得以最知进退的方式造就最绵延激荡的层层波纹,再满足一下文人的表现欲,以减轻由于女性身份而无法在当时社会展现出独特文学才能的哀怨,在艳羡她的精妙绝伦和运筹帷幄的同时,也不得不慨叹其间蕴涵着的深切悲哀,勇敢而可怜的女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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